[行走红河谷]从鸟道雄关到金山丫口

科普人员在金山做候鸟环志工作

在历史上，哀牢山就是鸟类迁徙的重要通道。红河之水从大理巍山自西北向东南浩荡流淌，千百万的候鸟也追随着这条大河足迹迁徒飞翔，留下了像鸟道雄关、金山丫口等世界奇观。

在迁徙的过程中，由于受气候、地势、食物等条件的影响，每年只能在一定的季节、沿一定的路线飞行。我国内陆广大地区的候鸟，大部分经四川入滇，顺两条路线南迁：一部分由四川盆地溯金沙江河谷而上，沿永善、昭通、巧家、东川一线南迁；另一部分由青藏高原横断山脉南下，沿哀牢山、红河一线南迁至东南亚。其间，巍山、南涧、双柏、新平等地都是候鸟第二条迁徙路线的通道。

因而，每年仲秋时节，成千上万的候鸟从高纬度向低纬度地区迁徙，它们白天以太阳为航标，夜晚以月亮星辰为指引，凭借山脉等地形地貌以及地磁来确定迁徙的固有路线，飞赴南亚、东南亚及大洋诸岛，躲避北方寒冷的冬季。

雄关人鸟古同道，今日谐存别有情

大凡生活在滇西地区的人，都知道巍山有一个神奇的候鸟天堂——鸟道雄关。那是在群峰连绵、林海莽莽的横断山之南，哀牢山之北，是世界有名的鸟道雄关。过去，不仅万鸟从这里飞过，南来北往的马帮也途经这里，在这条小道上留下了一路的马蹄印，因而，鸟道雄关还是西南古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的交会处。

刻有“鸟道雄关”的原碑立于明万历年间，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现已被有关部门妥善保管，依原样仿制了新碑在原址安放。这块经历了数百年风雨洗刷的石碑，宽1.7米，高0.7米，厚0.1米，尽管石碑已部分断裂，可上面隶书书写的“鸟道雄关”四个大字依然苍劲有力。碑上那个繁体的“鸟”字下面的四点少写了一点，这显然是不该有的疏忽，据说是写此碑的人看到这里沿袭了几千年的打鸟习俗，故意少写一点警示后人：“鸟”少一点尚可算鸟，如长此以往打下去，再少一点再少一点，“鸟”将不“鸟”！当然，这仅仅是人们的警示之谈，略懂书法的人都知道，“鸟”字可以既可写成三点，也可写成“一”字。

据康熙《蒙化府志》记载：“隆庆关在府城东，高出云表，西有沙塘哨，望城郭如聚，东有石佛哨，西山如峡，八郡咽喉。”镌刻着“鸟道雄关”四个笔力雄健的魏体大字。经专家考察，这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世界上唯一一块关于“鸟道”记载的石碑，见证着这里既是西南古丝绸之路的驿道，也是候鸟迁徙的咽喉通道。

万鸟飞旋绕山过，齐鸣清铃耳不绝

凤凰山位于南涧县境内，海拔2380米，距南涧县城40公里。这里“四时之气，常如初春，寒止于凉，暑止于温”，四季温差不大。

据《蒙化府志》记载：“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有今山名曰凤凰，秋冬之际，百鸟夜朝，唯鸦雀不至，夷人燃火罗之，应宜历禁……”由此可见，早在1000多年前的唐朝，蒙化府辖区内的凤凰山鸟道就已出名。当时有乡民利用篝火和候鸟的趋光性捕鸟，有识之士建议“禁捕”。

凤凰山自古以来就是鸟类迁徙的重要通道，每年秋冬之际，当鸟类夜间集群飞越凤凰山时，由于浓雾和风向的原因而降低飞行高度，遇到灯光或火光时鸟类会循光而至，形成了凤凰山“百鸟朝凤”的奇观。

候鸟在农历七月半前后开始从凤凰山飞过，这时正好遇上当地彝族群众“祭鬼”。在山上点燃篝火后，由于浓雾和风向原因而降低飞行高度，候鸟会循光而至，在凤凰山形成“鸟潮”奇观。“鸟潮”范围宽1公里，长达十几公里。

世人休说行路难，鸟道羊肠咫尺间

打雀山坐落在哀牢山中段支脉的山麓上，界牌村后面，楚雄、玉溪两州交界之地，当地人称老尖山。这里山高箐深，树木葱茏，山清水秀，风光绮丽，鲜花常年娇艳，瓜果四季飘香。

据《新平县志》记载：“每年至秋季，白露节内，天雾微雨无月之夜，有百鸟群集至山朝贺……”每年白露节令，打雀山很多时候笼罩在白雾中，雾时聚时散，看不到雨点落下，但可以让人全身湿透，近处的花草树木，远处的山峦、房子，都在浓雾中时隐时现。此时，成千上万的鸟儿飞来，叽叽喳喳，在林间穿梭，在树枝上栖息。

以前，当地老百姓不知道爱护鸟类，还认为是上天赐予界牌百姓的礼物。每逢这一季节到来，界牌的群众在夜晚点起火堆，众鸟倏然惊起，向着火堆扑来，人们举起竹竿，迎头击之，鸟儿纷纷落下。鸟儿不断被击落，又不断奋不顾身地向火堆飞来。火旺、竿动、鸟飞鸟落，形成了山上的一大景观，令人惊叹不已。打雀的夜晚，雾一散去，五、六十堆火塘布满整个山岗，好像一条火龙乘势而上将要飞入天宫。“打雀山”之名，也就由此而来。

也是每年的这个时节，生活在百鸟山周围的各族青年人，有的怀抱月琴，有的手捧芦笙，有的佩戴响篾，上山后，不燃篝火，在百鸟唱鸣声中，吹弹乐器，对歌“跳乐”，寻觅知音，人鸟共乐。

古木森森哀牢山，仲秋夜雾鸟飞盘

金山丫口位于哀牢山上，在镇沅县与新平县之间。每年秋冬之际，当候鸟夜间集群飞越哀牢山时，由于浓雾和风向的原因而降低飞行高度，遇到灯光或火光时，鸟类会循光而至，金山丫口形成了哀牢山“百鸟朝凤”的奇观。

每年9月中旬至10月中旬，金山丫口浓雾缭绕，遮住了月亮星辰，每当夜幕降临，这里变得雾气蒙蒙，成千上万的鸟儿结队飞来，由于辨不清路线而不得不停留下来，在浓雾缭绕的山丫口盘旋打转，互相碰撞，各种婉转凄切的鸣叫声响彻云霄。

从2004年开始至今，哀牢山国家自然保护区镇沅管理局和新平管理局分别在金山丫口设立环志监测站，抓捕迁徙的候鸟开展环志等科研工作。随后每年都在这里进行鸟类环志活动。自此，那些黑夜里落在网里的鸟儿，在科研人员为它们套上标志环后，重新回到属于它们的天空中去，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